虽然房地产投资已经占中国固定资产总投资额的1/3,但是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并不是靠投资拉动的,而是靠改革拉动的。
地产商最怕土地市场放开
目前的房地产政策仍然是由政府垄断一级土地市场,土地仍然只有20年-70年不等的使用权,而没有所有权,导致所谓的不动产无法形成可以继承的财富。即使这样,1998年以来,房地产的火爆仍然支撑了中国经济10年高速增长。
所以,房地产自然成了中国生产富豪最多的行业。
要问现在的中国房地产商最怕什么,他们既不怕找不到资金,也不怕房子卖得不好,甚至不怕老百姓骂。他们真正怕的,是垄断被打破,市场突然放开。根据统计,现在囿于政策不能入市的农村土地,就有4亿亩之巨。现在农地入市已经在个别省市进行试点,看来全面铺开只是时间问题。
但是,由于体制原因,地方政府财政收入绝大部分被捆绑在土地和房地产相关税费收入上,地方政府有意无意地充当了房地产商托市的合谋者,保护房地产商、阻止房地产降价,就是保护地方政府的钱袋子。
SOHO穷得只剩下钱
所以,这个市场看起来一片乱象,既有王石率先“撤退”全线降价,也有更多房地产商咬紧牙关就是不肯降价;既有富力地产“回归”A股功亏一篑、恒大地产上市未果裸奔的仓皇,也有潘石屹“确保开工和建设速度不变”的自信。外资在中国市场也是举棋不定,摩根和高盛大举抛售上海物业,马来西亚首富郭鹤年更狠,宁愿让旗下的嘉里建设(00683,HK)和香格里拉(00069,HK)向唐山政府支付2390万港元的退地罚金,也要坚决退地。举目望去,到处是持币待购的消费者,到处是急于回款的房地产商,到处是三国混战到赤壁之下时的危机四伏、人喊马嘶。但实际上,未来的脉络非常清晰—只要一级市场一天不放开,中国房地产市场就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市场。1998年开始将所有的城市居民住房赶进商品房市场,而至今政府却还在拼命挤压土地出让市场,畸高的房价,畸形的供求关系,房地产市场怎么乱也崩不了盘。
正是看到这一点,眼光独特的万科早在去年下半年就断然全线降价,迅速回笼资金,停止买地,现在它手握170多亿现金;在富力、恒大等同行为钱所困裸体狂奔的时候,保持了充分的体力,并且其市场占有率还不断上升,该公司还将伺机在风声稍息后对同行展开并购。眼下万科看起来手里土地储备并不多,迅速降价销售也降低了毛利率,可是,现金为王。一向跟王石过从甚密的SOHO中国老板潘石屹也选择了自保,如果说万科净负债为22.9%,已经很健康的话,SOHO中国的净资产负债率则是惊人的-80%!可以说,这是一家穷得只剩下钱的好公司。
央企或成托拉斯
当然,万科并不狠,它的选择只是出于自保;真正狠的是“中”字头的房地产公司,如保利地产(600048,股吧)、中粮地产(000031,股吧)、招商地产(000024,股吧)等,在这个寒冬里,不是胜者为王,而是“剩者为王”,受深厚背景所赐,它们也将在2009年的遍地狼藉中迅速提高市场占有率,不排除其对同行公司和项目的收购。
如果地方政府的财政结构无法调整,如果政府仍然垄断市场资源,很可能的后果是,一大批民营房地产商资金链断掉或被并购,少数中字头房地产商开始掌握更多资源和市场,形成类似托拉斯的垄断组织,房价将更加无法调控。
也就是说,如果没有改革土地垄断制度,2009年在中国大地上将发生的,只是房地产商之间几家欢乐几家愁的事情,而中国的房地产行业,还有50年的行情可以期待。